【带卡】世界之敌 18

十八、幸运者与不幸者

“木叶白牙”。
 
 
与三忍齐名的传奇忍者。并非名门望族,亦无显赫师承,仅凭一把查克拉短刀在战场上驰骋、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可怕男人。 
 
身为村子的顶尖战力,朔茂参加过的任务数不胜数,一些寻常人足以拿来夸耀终生的战绩,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家常便饭。然而即使是他,在近四十年的忍者生涯里,也曾数次陷入惊心动魄、九死一生的困境之中,令他哪怕在多年后再想起来,也依然记忆犹新。 
 
其中,林之国大名暗杀任务便是最为特别的一件。大名身边通常都会有本国或同盟国的上忍随行守护,想要成功得手并撤退绝非易事;但任务本身的艰难惊险还在其次,真正让朔茂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的,是在返回木叶之后、他与三代目之间的一番对话。 
 
“真是太好了。”听完他讲述的任务经过,三代目沉默地抽了很久的烟斗。之后,他终于抬起头来,看向朔茂,神情极为复杂。“幸好你们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。” 
 
听出他语气中的巨大庆幸,朔茂心头一沉,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某个念头浮现了出来。“任务的委托人……其实是我们国家的大名吧?”他低声问。 
 
“不愧是白牙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 
 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大名要向和我们没有冲突的林之国出手?” 
 
“详细缘由我无法告诉你,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全部的细节……忍者也不该去刺探雇主并未给出的信息。”三代目磕了磕烟斗,“我只能说,这个任务的成功与否,关系到火之国边境、与草之国接壤的四座城池的归属。如果任务失败,火之国损失的这片国土很可能会落到草之国的手里,而草之国如今已形同于土之国的附庸;所以,一旦那四座城被割让出去,来日假如战争再次爆发,形势会对我们极为不利。” 
 
“不但如此……损失国土的责任,也一定会落在木叶的头上。” 
 
火影的一席话如同寒冬的井水,令朔茂听得心头发凉。虽然三代目说的是木叶,但是他明白,这项罪过最终必将归咎于身为队长的自己。第二次忍界大战还没有结束多久,村子还在休养生息之中,目前的财政有一半都是依靠火之国的援助。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大名和贵族们…… 
 
肋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。他回忆起自己背着昏迷的队友、从刀光剑影中冲出的情景,尸体被烧焦的味道仿佛仍萦绕在鼻腔中,喉头似乎又涌上了腥甜的液体。 
 
后悔当初的决定吗?在得知了这个任务背后所牵扯的、重大利害关系的现在,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百分百地肯定了。 
 
那是一场豪赌,而他幸运地赢了。如果换作他们带着任务失败的消息回到木叶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。 
 
之后他是怎么从火影塔走回旗木家老宅的,朔茂已经记不清了。到家时已是深夜,他心不在焉地拉开门,点亮玄关的灯,却惊讶地发现他那六岁的儿子正抱着腿坐在墙根,头枕膝盖睡着了,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。 
 
屋子里残留着淡淡的味道,是父子俩都喜欢吃的干煎河鱼。 
 
大概是被灯光和声音给惊动了,卡卡西突然抖了下肩膀,醒了过来。他好像还有些迷糊,抬起头揉着眼睛看向朔茂,露出一个平常清醒时绝难见到的乖巧微笑:“爸爸……你回来了?” 
 
回过神来时,朔茂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,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。后怕如海啸般漫涌上心头,他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。 
 
自从妻子难产过世后,这位面对人间炼狱都不曾皱一下眉、眨一下眼的忍界传奇,还是头一次失态至此。 
 
他的这副样子好像吓到了卡卡西。男孩费力地将双臂从禁锢中抽出来,环住父亲的脖子,与他脸贴着脸。“……爸爸?” 
 
朔茂没有回答。怀着近乎感激涕零的心情,他倾听着儿子稚嫩鲜活的心跳声,直到自己狂乱的心跳终于也渐渐平复下来,与卡卡西的趋同为一个步调。 
 
“没事了。”他低声说,一时竟分不清是对卡卡西,还是对自己。朔茂把他唯一的家人又抱紧了些。“我回来了。” 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
 
在那以后时光匆匆飞逝。三代目退位,水门继任;旧大名暴毙,新大名政变上位,并积极致力于拉近与木叶的友好关系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个任务也成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,尽管偶尔回忆往昔时,朔茂还是会想起它,但他的心情却早已平静了下来。毕竟一切都结束了,他在成功完成任务的同时,也坚守了自己的原则。结局圆满,皆大欢喜。 
 
过去的事没有“如果”可言—— 
 
但是现在不同了。鸢所讲述的故事犹如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,在稍纵即逝的瞬间,那凶光已向他照亮了命运的另一个走向,以及在那条路的尽头等待着他的悲惨终末。 
 
而那个不幸的假设所造成的、可能是最为严重的后果,此时就坐在他的对面。 
 
朔茂打量着鹿惊——不,他更情愿同样称呼对方为“卡卡西”——拘谨的姿态:双腿并拢,腰背挺直,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,一副聆听训示的样子。银发的转生者微低着头,前额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和露出来的半张脸,这下子他从外表看上去就和生者没什么区别了。 
 
恍然间朔茂想起,这居然才是他们两人的第二次见面。 
 
当初在火影塔,忍者小心谨慎的本能让他和水门一样,都保留了一部分怀疑的态度。他那时正沉浸于痛失爱子的悲痛之中,又被玄间那句“卡卡西可能还活着”撩得心急如焚,乍一遇到这么个处处相似、却又处处不同的异世来客,心底不知怎的就下意识生出了几分排斥的情绪。所以当这个卡卡西拒绝与他同住时,他也没有坚持,后来更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接下来的营救任务上面,除了记得让带土捎去一些衣物之外,便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了。 
 
直到这次雨隐村之行破灭了他的希望。然而在同时,亲眼看见卡卡西的尸体受人操纵,又从鸢那里听说了那个故事,朔茂这才后知后觉、并更加真切地意识到,他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儿子也早就已经死了。 
 
而且,根据这个卡卡西当初讲述的人生经历,从十四岁起,那些对他无比珍贵重要的人,就已经全都不在他身边了。 
 
朔茂清了清嗓子,率先打破了沉默。“这次去雨隐村,我们能平安回来,你的情报功不可没。谢谢。” 
 
“……哪里。很惭愧,我现在能帮得上忙的也就只有这个了。即使如此……也还是没能让你们把他成功带回来。” 
 
“至少你提供的有关轮回眼的信息让我们明白,他并不是活着受到鸢的操纵的。”朔茂说,眼神有些暗淡,“这样一来……战斗时的顾虑就少了很多。” 
 
卡卡西一愣,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,看向朔茂的神情也难过起来。朔茂摆摆手:“我来不是想和你说这个的。我想说的是……在离开雨隐村之前,我们从鸢那里听到了一个故事。” 
 
“——一位父亲因为任务失败而受到同伴的谴责、最终抛下他的儿子自杀了的故事。” 
 
卡卡西僵在了椅子上。一瞬间,他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住了。 
 
朔茂身体前倾,直视着他,深深望入那双暗色眼白的异色瞳中。“告诉我,卡卡西……那个世界的我,真的是殉职吗?” 
 
卡卡西的眼睛变得骇人可怕。那已不是眼睛,而是一面雾蒙蒙的镜子,朔茂的问话投照在上面,反射出空洞阴惨、悲痛欲绝的光芒,一种常年被噩梦困扰之人会有的眼神。他坐在那儿,身体极细微地颤抖着,似乎下一刻就要起身,离开,逃走,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按在原地,半点也动弹不得。 
 
他看到的已不是坐在面前的朔茂,而是数十年前的那个晚上,他窝在走廊里睡觉,被惊醒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父亲,形容狼狈,脸色煞白。明明站在那儿,整个人却好像已经完全被压垮了、摧毁了。 
 
爸爸……你回来了?”那情景令他惊慌,他怯生生地问。 
 
可父亲没有理会他,甚至也没有看向他,只是游魂一般地径自越过他,拖着脚步向走廊深处走去了。 
 
随后他的世界就被颠覆了。指责,谩骂,铺天盖地如瓢泼般袭来,像一支支毒箭洞穿他的耳膜,带着倒钩的尖端扎进他的心里。最后一切终结于那个下着雷雨的夜晚,一闪而过的霹雳照亮了书房里的情形,他的父亲蜷缩着倒在地上,那把曾带来无数荣耀的短刀深刺入腹部,死去的样子像个笑话。 
 
朔茂急促而不安的呼吸声将卡卡西唤回了现实。用尽全部的意志力,他强迫自己将那副画面压回脑海深处,抬眼对上男人的目光,用他所能做到的、最平和镇定的声音回答:“是。回到木叶时他受了重伤,两天后在医院去世了。” 
 
朔茂看起来并不相信,但他没有直接做出反驳,而是继续问道:“那么当时葬礼的情形,你还记得吗?你当时还小,这些事一定也是由别人帮忙操办的吧。” 
 
——没有葬礼。“废物”不需要葬礼。只有我、水门老师和自来也大人。 
 
“当然。”卡卡西回答。 
 
“那你还记得一个叫长野弘之的人吗?他是当时的暗部一班队长兼新兵教官,我曾经被他请去帮忙教授使用忍刀的技巧,所以和他熟悉了起来。我们还彼此约定过,如果谁先走一步,留下来的那个人要照顾对方的孩子。你对他还有印象吗?” 
 
——没有。我对父亲的交际圈并不了解,在他出事后,除了三忍之外,其他的朋友也纷纷和他撇清关系,断绝了往来。 
 
“记得。”卡卡西点点头,“但是很不幸,他在半年后也去世了。” 
 
“你说谎。”朔茂说,“因为木叶根本就没有长野弘之这个人。” 
 
卡卡西猛地哽住。 
 
朔茂伸出手去,握住他放在膝上、不知何时已紧攥成拳头的双手。“在出发去雨隐村的途中,带土曾和我聊过一次你。你对他讲述了在神无毗桥发生的事,和你怎样获得了这只眼睛。在任务和琳之间你选择了前者……究竟发生过什么,才会让你放弃从小就一直坚定不移的原则?” 
 
卡卡西不说话。 
 
朔茂哀伤地看着他:“那个自杀的父亲就是,对吗?” 
 
门外传来一声轻响,但两个人都没有注意。卡卡西仍旧在沉默;面罩微动,他张了张嘴,却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。 
 
有时候苦到了极致,似乎就反倒失去了向他人倾诉的能力。 
 
朔茂抬起手,轻轻地拉下了那片深蓝色的布料。他细细端详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比他看着长大的儿子少了几分锋利的锐气,多了几分风霜沧桑。他更擅长隐藏情绪了,若非如此,朔茂不知道自己还要再看到多少鲜血淋漓的伤痕。 
 
那一道道的秽土纹路,便正如那颗一度破碎、而后又将自己努力拼合起来的灵魂。 
 
这么多年,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呢?有再次遇到能够放心地寄托感情、托付后背的同伴吗?即使是有,那些曾经留下的伤口和空洞,也还是无法被抚平与填满吧? 
 
朔茂用指尖抚过那道伤痕。即使知道秽土之身不会有感觉,他还是将力道放得极轻,就像是怕弄痛了对方一样。 
 
“对不起,卡卡西。”抱歉将你抛下。 
 
那时候的你,一定非常痛苦吧。 
 
“……不。” 
 
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。卡卡西用力眨了眨眼;那股梦魇所化作的雾气终于从他的眼底消失了。视线聚焦,他重新望向朔茂,双眸深处开始有某种光亮的东西萌发出来。 
 
“您不必道歉。就算是之后回到净土,见到他,我也还是会这样说的。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。他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,他尽力了,而现在的我已经能理解他当初的做法。为了同伴放弃规则的父亲……现在是我的骄傲。” 
 
他顿了一顿,露出一个极度苦涩的微笑。“只可惜……他的运气差了一点。” 
 
“卡卡西……”朔茂忍不住张开双臂,抱住面前的青年。似曾相识的触感令他瞬间眼眶湿润,他的心中乱糟糟的,漫溢的悲哀当中又夹杂着一丝不该出现、却又恰如其分的喜悦,使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诅咒、还是该感谢这无常的命运,将这个饱受坎坷的孩子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到他的身边。 
 
耳边传来短促的吸气声。卡卡西全身僵硬地任由他抱着,似乎不确定该做什么反应。半晌,那两只手终于迟疑地、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的后背。“朔茂先生——” 
 
朔茂用力搂了他一下:“还要这样称呼我吗?” 
 
“……父亲。” 
 
他的孩子终于也放松下来,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。 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
 
雨隐村,西部高塔最顶层。 
 
鸢坐在露台边缘,俯瞰着脚下的钢铁城市。 
 
一如往常,天空中正下着蒙蒙细雨。那是佩恩的雨虎自在之术,应鸢的要求,他与散布在村子各处的白绝一起,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着这里的每一处风吹草动。 
 
即使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,木叶一行人还是设法潜入了进来,并且差一点深入腹地……这就很耐人寻味了。 
 
那不重要,鸢想。他,黑绝,长门,三方的貌合神离,是他们彼此间早已心照不宣的事。反正等到月之眼计划成功实施,他就可以抛弃掉这些失去用处的棋子了。 
 
在他身后,借助地狱道能力所通灵出的阎王矗立在露台中央,闭合的巨口蠕动着,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。在之前的战斗中,白牙下手太过决绝,修复卡卡西所需要的时间比他预计中的还要更多一些。 
 
说起之前的战斗……有几处虽然细微、却令鸢十分在意的细节,这两天来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 
 
他们的眼睛有着完全相同的能力,但年轻的他似乎对这一点毫不意外,也不曾在战斗中追问过他分毫。不但如此,带土还说鸢的写轮眼并不是他自己的。 
 
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? 
 
还有自来也看到卡卡西时的反应——起初鸢对这句话并未留心,直到带土的疑点浮出水面。在原来的世界里,白绝曾向鸢如实转述了自来也和佩恩六道战斗的全部过程,当时的他可还不知道他们都是尸体。所以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是轮回眼的能力?为什么木叶的四个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明白卡卡西已经死了,而不是活着受到他的操纵? 
 
究竟是谁,让木叶得到了他们本不该具备的情报,甚至据此对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? 
 
难道除了他以外,还有另外一个人,同样来自于他曾经属于的那个世界—— 
 
鸢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体,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。不不不,这怎么可能,他对自己说。我是在穿越空间时发生了意外,所以才会从那边来到这里。神威是独一份的写轮眼瞳术,其他人怎么会有与他相同的经历? 
 
但在真正来到这边之前,如果有人说神威能让他穿越到平行世界去,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。 
 
尽管觉得这猜想太过荒唐,鸢还是忍不住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推理了下去。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,既然他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木叶,那么他肯定是木叶的忍者。对轮回眼有所了解,说明他离开原世界的时间点如果不比鸢更晚,至少也该是在长门袭击木叶之后。虽然那一战波及了整个木叶,男女老少都见识到了佩恩六道的能力,但事后能接触到整理过的详细情报的,大概也只能是与纲手或团藏走得近的人。 
 
所以,是谁呢?根的人他并不熟悉,是奈良鹿久?山中亥一?春野樱?漩涡鸣人?大和?还是纲手本人? 
 
如果卡卡西没有死,他倒是个极为适合的人选
——这个念头突然毫无预兆地浮现在脑海当中,鸢的呼吸顿时乱了节拍。 
 
不。他用力抓住腰后的忍具包。在那里躺着一个只有手掌长的小卷轴,曾经赠予他人的左眼就封印在里面。那个赝品已经死了,是我亲手将他烧成灰的。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了,更何况是在这里,无论哪边的世界,都不再会有那个独一无二的旗木卡卡西—— 
 
在思绪脱轨之前,鸢听到身后响起一阵轰隆隆的低鸣。他蓦地回神,正好看到阎王缓缓张开了嘴。一个银发的身影从里面慢慢爬了出来;断骨被续接,胸前的空洞被填补,他看上去毫发无伤,完全可以立刻投入下一场战斗。 
 
鸢站起身来,向卡卡西走去。一件红云黑袍从神威空间里掉到他的手上,他将那件衣服抖了抖,展开,卡卡西配合地张开双臂,任由他替自己穿上。 
 
“啊哦——抱歉抱歉,打扰了你的过家家时间。”左侧传来白绝轻佻的声音。 
 
“什么事?”鸢问,没有看他,仔细地替卡卡西扣上扣子, 
 
“任务报告,”白绝回答,“佩恩和小南回来了。不幸的是,他们并没有抓回六尾——因为早在半个月前,六尾人柱力、雾隐叛忍羽高就被他原来的村子设计暗杀掉了。雾隐也没能得到尾兽,它回归了野生状态,现在正躲在水之国的群岛附近,具体地点还不得而知。”他一口气说完,又补充上一句,“不过,这些还不是最重点。” 
 
“讲。” 
 
“那位女水影最近好像在策划着什么,向外派出了不少信使和通讯鹰。佩恩试着拦截下了一两个,但他们的卷轴上施加了秘术,一被碰到就会自动烧毁。于是我们只好跟在一只通讯鹰的后面,看看它究竟要去哪里。你猜怎么的?信被送到了老熟人那儿。” 
 
“为了不让晓得到六尾,雾隐好像要和木叶暂时结盟了呢。” 
 
(TB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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